第13章 自在
次日一早,周蕴刚醒,翻了个身,姜蕊便也醒了。
“妾身伺候殿下洗漱吧。”
姜蕊先坐起来。
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还在揉眼睛,显见是没睡足。
却不知,从周蕴躺着的角度来看,那睡得松垮的寝衣开了了条缝隙,恰好可瞧见里头贴身穿着的鹅黄色肚兜。
昨儿回来的晚,两人都累,是什么都没做就睡了。
这会子一早上就瞧见这般勾人的景色,只叫周蕴心里一阵酥痒。
奈何上朝耽误不得,只得别开脸去。
“你睡吧,叫奴才们伺候就是。”
周蕴坐起身来,朝着外头叫了声。
姜蕊心说这不合规矩吧,可瞧见周蕴已经下床去了,头也不回的。
那么...就接着睡吧。
也真是困得不行,所以躺下去就又睡着了。
周蕴穿好衣裳,听着内室里当真一点动静都没有,便走进去看了看。
就见床上人儿背对着外头睡得正香。
没想到这小皇妃是真不客气。
好吧,反正话也是他先说的,倒也没错处。
周蕴身边女人少,以前就只有曲氏和赵氏两个通房,几个月去一次,哪一个不是谨慎恭敬,战战兢兢的。
如今姜蕊这样不客气,倒是觉得相处起来自在。
看过两眼,便带着陈奉出府去了。
“昨天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马车上,周蕴问起来。
陈奉立即点头,“回殿下,都查清楚了,那赵二果然是被人指示的,奴才查到他这些天和孙家的人有来往,孙家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来拦车。”
“那孙家又是如何知晓府中赵氏的事儿呢。”周蕴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奴才失察!”陈奉面色一白,慌忙跪下,“殿下成婚,府里多添了人手,新进来的负责打理花草的一个丫鬟出了问题。”
让旁人的眼线混进了五皇子府,身为总管,这是陈奉的极大过失。
“杀了,丢出去。”周蕴冷冷的,末了又扫陈奉一眼,“回去了自己领二十板子,再把府里新进的奴才都查一遍。”
“是。”
陈奉赶忙应声,背后都出了层薄汗。
刚要起来,却又被周蕴叫住。
“等等,还有一件事可办了?”
陈奉愣了一下,旋即想了起来,赶紧拱手。
“回殿下,都一并办了,刘忠林扮做强盗去的,支出去的银子悉数拿回来了,那赵二的手上也来了一下子,他那条胳膊,估么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嗯,下去吧。”周蕴点头,这才放人。
陈奉弓着身子从马车里退出来,在外头车辕上坐下。
一边擦汗还一边奇怪,殿下非要伤赵二一只手是个什么意思。
叫他以后不敢在拿人家的钱财?
想了一会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先丢开了。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提,府里头,姜蕊又十分不情愿的被拉起来接受小妾们的请安了。
今儿罗庶妃也来了。
中秋节,姜蕊做主将她的禁足解了,好歹是过节,她也不喜欢做恶人。
可万万没想到,这罗氏当真生猛。
一并行礼坐下后,就毫不遮掩的质问起姜蕊来。
“妾身有一句话问皇妃,妾身可还是殿下的正经妾室,还是府里的庶妃?”
“自然是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姜蕊蹙眉。
面对一大早上罗氏的火气,心里也烦躁起来。
“那就是了,殿下叫我养病,这养病之人理当悉心照料些才是,可府里一众奴才竟变着法的糟践我,膳房不给好吃食,库房不许领东西,我不知是皇妃授意如此,还是这群奴才胆大包天了!”
她这一番质问,把姜蕊都问愣住了。
罗氏被变相禁足,姜蕊可是什么都没做,何来这些个故意刁难。
“庶妃慎言!”
一旁的丹偌蹙着眉上前,挡住了罗氏恼怒的目光。
“庶妃是妾室,与皇妃说话怎可你我相称,再者,庶妃理当对皇妃恭敬有加,怎可用这般质问的语气同皇妃说话,底下奴才们行事不当,庶妃禀明皇妃查处便是,正院里启容放肆!”
丹偌到底年纪大些,也是专门调教过的,这会子站出来,确实压住了罗氏的气焰。
但罗氏不想对姜蕊低头,可也不敢再出言不逊,就只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于侧妃将一切收在眼底,这会子才柔和出声。
“这些日子罗妹妹受了委屈,有些失了分寸也是难免,皇妃一贯温和,想也不会怪罪,高门大户的,总有那些个奴才奴大欺主,皇妃初掌府中诸事还不熟悉,难免被蒙蔽,查清楚了,处置那些个奴才便是,咱们姐妹之间何必如此动气呢。”
她这句话算是给了罗氏台阶下。
罗氏虽蠢笨,但也知道一时三刻不能把姜蕊怎么样,便也站起身来草草行了个礼。
“妾身失仪,还请皇妃勿怪。”
“罢了,起来吧,这件事情我自会去查,你们都散了吧。”
姜蕊心烦的摆手。
这时候真是不敢再多留这些人,不然脾气上来了,不晓得还要怎么闹。
一众妾室也都心思各异,行礼后便退出去了。
离开正院,走到小花园处,前头先行的于氏就站住了。
待得后面罗氏走近后,便笑着瞥了她一眼。
“皇妃如今正得殿下欢心,又握着后院权柄,想做什么是不能的呢,你我还未侍寝,何必硬着来,白白伤了自己,除开殿下,谁敢去管皇妃?”
“侧妃何必假惺惺的与我说这些,自个儿先见着殿下的面儿再说吧。”
罗氏心里还有气,瞪了于氏一眼就走了。
不过于氏方才的一番话,倒也有些听了进去。
而此刻的正院里,姜蕊喝了半盏菊花茶才压住恼意。
只也依旧蹙眉,“竟不知府里的水这样深,罗氏那边叫人故意苛待了,我一点子消息也没有,到底是我疏忽了。”
“皇妃何必自责,罗氏她罪有应得的!”落葵撇着嘴。
姜蕊看她一眼,微微敛眸,“我也不是自责,只是罗氏才刚受罚,府里的奴才们就敢欺负,若放任不管,来日怕要动土动到我头上。”
原本她就家世不够硬,难免被轻怠,要是置之不理,只会更养大了这些奴才们的心。
连奴才们都压不住,更遑论后院的妾室们。
那时候,不止是后院不宁,叫周蕴对她这个嫡妻失望,她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