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生死边崖心无畏

夜幕降临，红霞满天，微风习习。江盼站在岸边，望着滚滚东逝的黄河水，听着连续不断的滔滔水声疑忧不解。他心道：“难道杀死娘的凶手真的是南宫燕？”

玲珑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问道：“在想为你娘报仇的事？”

“是呀。”江盼烦闷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坐在马车上的明花高声道：“这还用想，当然是南宫燕。你娘可是南宫燕的情敌，这世上为情杀人的案例屡见不鲜。”

玲珑道：“陆仇，我帮你分析一下。不过，你要把关于你娘的事全部讲给我听。”

江盼郁郁道：“你想听，我就慢慢讲给你。那一年，我跟我娘离开海龙岛来大陆找我爹……”

江盼把他们母子离开海龙岛之后关于他娘的事讲了一遍。

玲珑听罢，笑道：“你真是个猪脑子。你想你娘去无归庄救西门前辈，她的敌人是司徒明月等人，你应该先找他们审问，也许就能知道害死你娘的真凶。”

江盼惊喜道：“这真是个突破口！”玲珑道：“只有通过调查才能知道真相。”江盼道：“我现在恨不得插翅飞过去。”玲珑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等看了你那位久念的华山故人，我们便去无归庄也不迟。”江盼欢喜地“嗯”了一声。

明花看着二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不屑而又不满地哼了一声。

马车寄存在山脚下一家客栈，大雨洗青峰，翌日一早，天空放晴，三人才攀登朝阳峰而来。一路所见山道险峻，峰奇景异，叹为观止。

所谓的华山派门庭就是散落在山坡上的几幢瓦宇。三人沿着青石阶梯拾级而上，通过一座石牌坊，便是客厅前院。此刻院落里，一个绿衣老翁正在挥扫青石地上的残花落叶。

那老翁满脸皱纹，发眉如雪，手脚奇大，步履洒脱，形容举止大异于常人。

江盼抱拳一礼道：“晚辈江盼特来拜见陆大侠。”那老翁瞥了江盼一眼，道：“陆星楠隐居于莲花峰，你们到那里去找吧。”江盼又问道：“陆叔叔呢？”老翁道：“你说的是陆辰吧？”江盼忙应道：“不错，不错，他在哪儿？”老翁道：“你还不知道呢，他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江盼听了大惊，情绪激动，有些失控道：“不会，绝不会，定是前辈骗我。”老翁苦笑一声道：“信不信由你。”

“怎么会这样？陆叔叔——”江盼泪流双颊。老翁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今天不是你死，明天就是他死。”

玲珑安慰道：“陆仇，你不要太难过了。”江盼泣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陆叔叔待我胜如父亲，今闻噩耗，悲从心来，怎能自已？”

玲珑问老翁道：“老前辈可知陆叔叔是被谁所害？”老翁摇摇头，道：“不知道。他被人暗算于客栈中。陆星楠查找凶手数年终无结果。他已老矣，老年丧子不失为人生一大悲剧。此后，残更余年的他心灰意冷便隐居莲花峰终老。”

江盼语气坚决道：“请老前辈得空转告陆大侠，陆叔叔的大仇陆仇一定得报。”

明花道：“既然陆叔叔已不在人世，那我们早点下山吧。”老翁道：“天已不早，此时下山恐要夜行。山路险峻，夜行极为不宜。本派空置房屋颇多，若不嫌弃，留宿一夜。”

明花笑道：“多谢老前辈美意，我们脚乘快天黑前就能到山下。”老翁一脸不屑道：“想不到你的轻功如此之高，是老朽多事了。”

江盼忙道：“她信口开河，老前辈莫要生气，留宿还是一定要。”老翁颔首道：“这孩子不傻。好啦，你们跟我来吧。”

明花噘着嘴，嗔道：“留在这里干吗？我可住不惯山上。”江盼道：“老前辈一番好意，切不可辜负。”玲珑道：“明花，天都这么晚了，还要下山，你傻了？真奇怪！”明花一阵急急抢白道：“我就是傻了怎么啦？”玲珑大感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

“站住——”

才走不远，他们身后忽然有人大喝了一声。转身观瞧，有一伙人涌进院落。人群中夹着俩人极为抢眼，正是南宫燕和慕容云涛。

老翁道：“三位稍待，有贵客到，老翁先打发他们走。”说完又走了回去。

老翁走到众人面前道：“诸位，今日来华山派有何见教。”慕容云涛道：“我们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华山派，而是为了那三人。”说着用扇一指。

老翁笑道：“他们是本派贵客。诸位闯我华山派，找我华山派贵客的麻烦恐怕不妥吧。”

南宫燕轻蔑道：“那又如何。别说杀了贵派几位客人，就是杀了你也不在话下。”老翁道：“夫人好大口气，那老朽就要领教领教夫人绝顶神功了。”慕容云涛道：“前辈，你可知她是何人？”老翁摇头道：“她是什么人，老朽为什么要知道？”慕容云涛道：“她就是天鹰教教主南宫燕。前辈，这次是不是怕了？”老翁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抢人家相公厚颜无耻的贱妇！”

“岂有此理！”南宫燕大怒，身形上前双掌齐出。那老翁也不示弱，双掌迎上，“啪”的一声晴天霹雳一般地响，俩人各自后退三步。

老翁笑道：“南宫教主的武功不过如此，江湖传闻言过其实。”南宫燕笑道：“想不到华山派也有这等高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老翁道：“老朽只不过是一个扫地的老奴，教主过誉了。”

南宫燕道：“我今天找的人是他们仨，与华山派无关，还望莫要多管闲事。”老翁笑道：“南宫教主有所不知，老朽平生最爱管闲事，一天没闲事管，浑身就难受，就想找人打架。”南宫燕道：“你想打架，本教主奉陪到底，看你能顶多久。”说完并掌又攻。

江盼心道：“南宫燕找的是我，我怎么忍心让老前辈背黑锅？”想到这，大喝一声：“住手！”

二人并未停手，越斗越酣。但可以看出来，老翁愈趋败势。

江盼大步走过去，道：“南宫燕，你不是来找我吗？还不停手？”

南宫燕听而不闻仍不停手。

江盼见老前辈面色痛苦，汗冒额头，想来坚持不了多久了，为了不让老前辈受伤，于是拔剑出鞘，施出万宗剑绝招，一剑刺向南宫燕。南宫燕见剑刺来，不得已避走。

江盼扶住老翁问道：“老前辈，你没事吧。”老翁摇了摇手。此刻的他已是有气无力，几欲瘫倒。江盼扶他到一旁一石凳上坐了。

江盼回过身，来到近前，南宫燕问道：“你与江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施万宗剑法？”

慕容云涛忙道：“他就是陆无情的儿子江盼。”

南宫燕笑道：“原来是你。几年不见长高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本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不想你却杀害本教多名教众，如今不管是谁也救不了你了。”江盼问道：“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南宫燕否认道：“我没有。”江盼愤道：“你敢做不敢当，真让人小瞧。”南宫燕面露君临天下的傲然道：“我乃堂堂一教之主，说一就一，说二就二，绝无虚言。”江盼又问道：“真的不是你？”南宫燕冷笑一声道：“本教主用得着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撒谎吗？”江盼道：“我暂且相信你。本来，我并不想杀死潘龙和坤道人，是因为他们要杀我。危难之际我不得已施毒自保。我想若是换做南宫教主也会这样做。”

南宫燕道：“无论换做谁也会这样做。慕容云涛，是你先下的手？”

慕容云涛道：“他撰写传单，败坏我名声，我自然要拿他问罪。”南宫燕道：“江盼，你为何要败坏他名声？”江盼道：“有人告诉我说是他杀了我娘，我只是以此方法引他出来。”南宫燕道：“是谁告诉你是慕容云涛杀了你娘？这个人本事大，我尚不知是谁杀了你娘，他却知道。”

江盼答道：“我也不相瞒，是富乐宫的龙鳞。”南宫燕道：“富乐宫是武林中的隐派，平日里独来独往，十分低调。富乐宫的人居然知道是谁杀了你娘，你就不问问她是怎么得知？也许啊，这真正凶手就是你曾经最信赖的人。”江盼道：“你是说是富乐宫的人？”南宫燕道：“我可没说。”

慕容云涛道：“江盼，听说富乐宫龙霸是你义父，你想你义父会杀死你娘吗？”江盼道：“龙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是我义父，对我有恩，但也曾经要杀了我。所以，在我心里，他跟你们一样都不是好人。”

慕容云涛道：“武林中根本就没有好人，只有弱肉强食。教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数名教徒死于他手，这个仇不能不报。”南宫燕道：“我曾经答应过你爹不伤害你们母子，如今我又不能不为你毒杀的教中弟兄报仇，所以你自断左臂吧，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江盼慢慢抬起左臂，他看着他的左臂一阵失神，而后鬼使神差地慢慢抬起宝剑。玲珑泪流满面，急惧喊道：“不要……”

恰在这时，两道青影自上而下快速飞身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