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无心之错
夜里快十二点的时候。
睡梦中，万大河突然心跳加速，眼前发黑，脑袋眩晕，呼吸大喘，全身抽搐。“小云，小云，爸不行了，快，快，快让小龙，你妈，全家人，都来医院，爸有话说......”
万小云急忙按呼叫器。
六个医生合力抢救，又是按胸，又是电击，才将心脏骤停的万大河从鬼门关抢回来。
抢救过程中，万小云吓坏了，差点厥过去。
凌晨，万大琴突然从熟睡中醒来。她伸手摸到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两点五分。有未接来电，共十六个，有万小云的，有万小龙的，也有贺新年的。
万大琴感觉不好，回拨万小云手机号，“小云，是不是爸......”出事了，三个字，万大琴没敢说出来。
“姐，爸让你和姐夫都来，现在来。”万小云声音很平静，但还是吓到了万大琴。
妹妹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老父亲是要交代后事。医生说爸爸的病可以治的，只是花钱多点，住院时间长点，以后不能从事工作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陆达明也醒了，问：“爸怎么了？”
“爸，怕是不行了，让我俩都去医院，现在去。”万大琴忍不住哭起来。
“啊？！”陆达明一个起身下了床，捞起万大琴，“别哭了，换衣服！”
万大琴反应过来，三下两下把自己扒光。神速。万大琴现在只想着尽快赶到医院，根本想不起来守护贞洁不被陆达明看光。
自从两人闹离婚之后，陆达明就没见老婆在他面前露过脖子和腿弯之间。老婆洗澡锁门，上卫生间锁门，换衣服锁门，睡在床上时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陆达明差点气出前列腺炎，发誓再也不碰她了，晾着她，直到她主动投怀送抱为止。结果，他输了。昨晚，他放下自尊，拿出当初追求老婆时那股死不要脸的精神，才捞到负距离接触。小样，身材还是那么棒，皮肤白，像嫩豆腐。
因为是凌晨，路上没什么车，很快到达医院。
进入病房，陆达明目光快速将整个病房扫描一遍，紧绷的脸缓和些。全家人都来了，都安安稳稳的，可见没发生什么大事，或者说，大事已经过去了。
万大琴见老妈——刘兰花坐再椅子上打瞌睡，没去打扰她。
对于大姐夫和大姐的到来，万小龙和章玉很漠视，低着头玩手机。
万小云对万大琴挤出微笑，拿出凳子让她坐。
贺新年回头，对陆达明露出微笑，向病房外走去。陆达明跟上。
贺新年和陆达明的对话传入病房。
“你和大姐手机都是静音吧？”
“是。如果我敢在家里闹出丁点动静，你姐会拿十万八千里大刀劈了我。”就算他有孙悟空的本事，也避不开十万八千里那么长的大刀。
贺新年呵呵笑两声，指着前方说：“前面有个吸烟区。”
两人声音瞬间停止，因为嘴里叼着香烟。
万小龙神情肃严，站起来，整理整理身上休闲小西服，阴阳怪气道：“你和陆达明怎么不吃过早饭再来医院？”
“你想表达什么？”万大琴脸上氲起怒色，不想惊扰到万大河，迫使自己压低声音。万小龙不仅不叫大姐，还直呼陆达明的名字，欠教养欠家教！
如果不是因为万小龙把陆达明名字带上，万大琴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不理万小龙。陆达明是她老公，只有她说的份，也只有她和女儿可以欺负，任何一个外人敢说他敢欺负他，就是她的敌人！对待敌人，没有躲避的必要，她会随时备战出击！
“我，二姐，二姐夫，给你和陆达明打了很多电话，你俩都不接，这是存心不顾老爸死活。”
万小云瞳孔微动，腹诽：呵，万小龙叫我二姐了！这是把我和贺新年归他那边了，拉帮结派针对大姐！
“我和陆达明手机都是静音，没听见来电。为了不影响一一学习休息，只要一一在家里，我和陆达明手机必须是静音，一直是这样，不是昨晚特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别拿一一说话。到底是不是故意，你和陆达明心里清楚。平时说我对爸妈不好的时候，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看看自己做得怎样！”万小龙双眼森森，咬着牙关，那样子，谁瞧了，都会感觉他随时会吃人。
“等你孩子上学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万大琴不甘示弱，横眉竖眼，咬牙切齿。
章玉脸色灰败，身子瑟缩的同时低下头。
“万大琴！”万小龙压制的怒火瞬间爆发，声音洪亮无比，惊动病房里所有人。
七号床瘦老头观看万家姐弟吵架。这小子比他大姐只早来十几分钟，却在这人模人样训自己的大姐，真是没谁了。
万大河也没睡着，所以病房里有什么动静，他知道。儿子说女儿，他不管，女儿说儿子，他一定会管。谁针对他的儿子，就是针对他，谁不把他的儿子放在眼里，就是瞧不起他。大丫头那句`等你有孩子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不就是在讽刺儿子没孩子吗？间接讽刺他没孙子！没孙子，不是儿子的问题，是儿媳妇问题，大丫头这么说儿子，一点也不顾儿子的感受。这个死丫头，平时对小龙就不好，宁愿掏钱帮助那些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穷苦人，也不给小龙一分钱......死丫头太气人了，欠教育！今天难得一家齐聚，他非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不可！
万大琴没想到自己很正常的一句话，会得罪老父亲，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老父亲正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怎么教训她。
“来迟了，小龙说你几句，你非但不听，还气势汹汹呛他。你来迟了有理？””即使在病危中，万大河对女儿摆起父亲威严，依然是那么的气势十足。
有老爸撑腰，万小龙得意极了，嘴角欠揍似的勾着，右腿微微颠着，与抿嘴窃笑的章玉眉来眼去。
万小云目光从家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万大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