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4章 扯虎皮作大旗(一)
真要说实话是自己的师父,那么肯定会有人回过味,质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求援。
这也是智慧生物之常情,哪怕是对朋友友善的丘丘精们也免不了自私的时候。
只有让他们以为自己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艰难地找到了援助,才不会有人心里有疙瘩。
知晓事情始末的半糖没有吭声,坐在常树旁边帮助照顾卜儿。
丘丘精终归是外族,同为人族值得完全信赖的只有他们三人。
“树,呃,常树。”沉默了会,半糖开口。
在自我介绍为常树之后,他便向同伴两人阐述了自己改名的事情,想要摆脱过往。
对此他俩没什么异议,因为这种情况也经常有,只不过一时间称呼上有点转变不过来。
“怎么了?”常树停下拧毛巾的手。
难不成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求援?应该不会,半糖少年是利己主义者,推崇能省就省的行为处事,倒是卜儿质问还有点可能。
谁叫她一颗赤子之心。
也不能说赤子之心,卜儿今年也才十七岁,正是年轻的时候。
只是生理年纪十四岁的常树,太过老狗罢了。
半糖戳了戳常树的腰,好奇问:“你这里是……”
他这个动作一做出,常树立马知道是危急时刻用触手爬上城墙时被他看到了。
然后常树轻叹一声,故作深沉道:“你记得我前两天去探黑山羊巢穴了吧。”
“记得。”
“吃掉幼仔心脏之后,我升华了生命层次,也带来了这个副作用。”常树一脸痛苦,把触手伸展出来,轻轻地摸着,像是极为不甘。
模糊瞥到是一回事,真正亲眼近距离接触是另一回事。
半糖被突然舞动的触手吓了一跳,见到没有攻击性后稍微松了口气,大胆地戳了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副作用?”
常树点头。
“不会是污染了吧。”
“不会,污染的话我的师父就会看出来了。”常树摇头。
也是……半糖摸着下巴,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收起来的时候,这些触手,缩在哪里?”
常树神色一滞,下意识地朝自己摸了许多年的两个点上摸去。
看起来就像是他双手叉腰的样子。
“这里啊,好像是……”
“我的肾……”
常树补上了后半句,欲哭无泪。
没想到为了这个触手,他还把肾给搭进去了,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一堆触手塞在自己的肾里,肯定会有后遗症的吧!
“难怪我说这么多年哪里不对劲。”
常树一拍大腿,猛然惊醒。
他打开面板看了眼个人信息,仍是:【健康(被标记)】,不由怒气冲冲地质问系统:“系统,我腰子都这样了,还健康啊?”
【无用的生殖能力可以去除,不影响宿主个人生活】
“影响,影响了!”
【已调整】
常树掀开衣服一看,那两个点还在那,疑惑道:“你调整啥了?”
【什么也没调整】
“呜呜呜坑人系统,还我青春。”
【其实什么都不影响,触手的存在是以仪式形态铭刻在表皮】
“早说不就行了,大喘气呢”
常树放心地拍拍胸口,那里是另一个仪式的存在。
自己的肾安稳保下了,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无论他怎么解释,半糖微妙的眼神都不曾更改,看来短期内是难以改变其想法了。
常树无奈地叹气,让他留在这照看卜儿,自己去外面迎接三青鸟中的老大。
据西王母说,老大的名字为大黎,老二为少黎,老三则叫青鸟。
常树还是原来该怎么称就怎么称,非同级存在,直呼真名就又要扣能量了。
“也不知道天道哪里搭错了筋,非得整这个稀奇古怪的规矩。”
他撇撇嘴,到了较为空旷的地带,能让大黎一眼就看到他。
蹲了半小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一只巨大的赤首青身黑目的巨鸟缓缓探出云层。
为了照顾他,大黎的眼睛是闭上的。
但是灵觉探知下,还是能够轻松找到常树的所在,所以发出鸣叫示意。
大黎的双翼展开,足足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现在正扇着翅膀缓缓降落。
狂风席卷,地面飞沙走石,河水波澜起伏,树木摇晃。
“这里这里!!老大哥!!”常树兴奋的伸长手臂,疯狂朝着天空摇动。
有一种出嫁不久的媳妇,欣喜地见到来探望的娘家人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呸呸,什么儿媳。”
胡思乱想间,大黎已从天际降落在地面。
落地的刹那,庞大的气息铺开,携带着气流,压倒了周围一大片草木树木。
不过转瞬间就被它收敛了起来,这里像是没有一只活物一般。
大黎硕大的身体铺满了这片土地,头部顶着一个【LV7 大黎】对着常树,像极了一个野外BOSS。
常树咽了口口水:“老大哥,医治卜儿的东西带来了么?”
大黎虽然气势雄浑,体积庞大,但是极像一只巨大的青皮鸭子趴在地上。
闻言它微微侧身,把合得严严实实的爪子递了出来,一打开,里面是一个一人高的大皮袋。
大皮袋系得很死,结实无比,而且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嘭。
大皮袋被扔到了地上。
常树走上前去,扯了扯,发现袋子并不是很重。
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苦涩而带点清新的草味。
“这是一些医治的药草,随便一株磨碎服下,即可立马痊愈。”大黎趴在那,振动声带,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么多?都能立马医治?”常树吃惊。
“主人家大业大。”大黎的态度极为不屑,像是它随便从仓库里搂了点杂草就送了过来。
常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豪气,只能默默将大皮袋拖回丘丘精部落。
他离开后,大黎振翅一飞,再度潜入苍穹之间。
时不时落下的血雨表明其正在狩猎填腹。
回到部落。
常树进了房间之后,把半糖喊来,从皮袋中随便拽出一根扎手的草,递给他说:“把这个磨碎,然后让卜儿兑水喝下去。”
“这什么?”半糖愣神地接过,发现是一株带个小红花的普通杂草。
“药。”
“药?”
“切克闹,”常树翻了个白眼,“大鸟送来的,说吃了就能痊愈。”
半糖虽然感觉不大靠谱,但还是去照做。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木碗,里面装着深绿色的不知名液体。
他紧皱眉头:“这玩意真能治好?怎么不像传说中灵药那样,唰唰冒光,香味扑鼻。”
可能是仓库里放久了?
常树没把这个猜测说出来,直接拿过碗,把卜儿扶起让其喝下。
看得出这碗植物汁水非常难喝,以卜儿奇特的口味都连连皱眉。
但是喝完仅过十分钟,卜儿的身上就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所有的伤口开始生长新肉,像是加速了恢复的过程。同时被烧的焦黑的皮肤依次褪下,原处只留下光洁嫩滑的皮肤。
“痒……”卜儿坐了起来,呲着牙想要挠。
“别挠,正在好,万一挠破了。”常树明了一些科学常识,知晓这是正在恢复的后遗症。
没过几秒,卜儿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不见,本人也像没受过伤一样。
半糖的小心灵受到了莫大的冲击,看向被随意扔到一边的大皮袋。
袋口还掉落几根“杂草”在地上,他赶忙走过去将其捡起,吹吹擦擦又小心地放回去。
“常树,这一大皮袋,不会都是这样的草药吧?”半糖摸着这个到他鼻子高的袋子,感觉是天外横财一般的惊喜。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常树也是有点吃惊这效用的强大,但一想到西王母那种逼格的存在,没点神奇的东西反而配不上他了。
再加上自己也不大有受伤的经历,所以也对这其中的价值认识的不是很明确。
卜儿活动了下身体,睁开双眼,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只不过身上破碎的布片露出的大片雪白,宣告着她曾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她蹦下床,扭了扭身子,凸显了发育良好的曲线,开心道:“谢谢你,树!”
常树绕着她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隐患之后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
“那,我看丘丘精有好多受伤的,这些草药……”卜儿开心只维持了几秒,一想到前面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小矮人们,脸上露出担心。
常树沉吟着还没回答,半糖急忙道:“一人一株?那样也太浪费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很喜欢丘丘精们。只是这些草药的价值太过巨大,放在其他情况可能是救我们一命的,用一点少一点。”
“你说的对,但是丘丘精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常树不是能做出无视朋友危难的人,只要被他认为是自己的好友,就会倾囊相助。
但是这些草药在将来可能救自己和自己身边人一命,少一株就是少一条命。
他也问过大黎,是否能多带点来,回答是:带一次也相当于使用一次机会,机会用完就需要回去接受力量灌顶,成为西王母的神使了。
没错,虽然西王母没有“神”字,但也是一名古神。
力量灌顶后的种种后患,常树已然知晓,是万万不能去做的。
所以第三次机会他永远也不会去动用,除非是一切希望都已耗尽。
“这样,不一人一株,我们取出几株,多加水,让更多的丘丘精都能服用。伤重者多喝,伤轻者少喝或者不喝。”
常树的提议得到了两人的认可。
事不宜迟,他们两个很快就去做了,救下了一大批濒死的丘丘精。
忙碌了一天之后,夜晚,很快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