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章九十四 姐弟
一曲奏罢，少女抬头望向远方，久久不曾有丝毫动作。
那双明亮的眼眸望向远方，似失神，没有了焦距。又似是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景象。
“你又如何能如此狠心
再次抛下我不管呢？”少女喃喃自语道。
少女闭上双眸，如同闭目养神。静静跪坐在琴边，美如画卷。
只是，少女生机逐渐消散，香消玉殒……
唳～
湖边巨树上，青鸾一声长啸，似在送行。
另一边雪山上，冰雪迅速蔓延，直至冰封了整个湖，冻了小木屋。还有屋中少女。
一切都如同以往。
只是再无往常那一份温馨。
冰雪葬了此处，薄雾升起，遮掩了其中一切。
有生有灭，有灭有生。
是为轮回！
凡间一处深山中，一个百来户的小村庄中，一个婴儿呱呱坠地，是个女婴。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女婴，却没有多少欢喜。
在山中，始终还是劳动力比较来得实在。女儿身，毕竟不如男子身强体壮。
第二年，那家妇人再度临盆。如愿诞下一名男婴。
儿女双全，那对夫妇自然欢喜。尽心抚养，那两名婴孩也健康长大。
在深山中，村民农户都没什么文化。代代农耕，懂的道理十分朴素。
对下一代自然不能有什么文明的教育。
打骂之下，又不能下重手，常常也只能适得其反，孩童愈发顽劣。
转眼已是十年而过。
那女婴已长成了半大姑娘，那男婴也长成了半大小子，整天就是到处疯玩。
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家，父母连夜寻回，又是一顿修理。
“柱子，快点呀。今天我们一定要抓住那只兔子。你堵好洞口，不能再放跑了知道不？”一个穿着脏兮兮粗布麻衣的小女孩细细叮嘱身边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
小男孩抹了一把鼻涕，直接在身上一擦。
“二狗子，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不会让它跑了。”
“什么二狗子，叫姐，知道不？”女孩轻轻拧了拧柱子的耳朵。
“我就不！”男孩对于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十分倔强，咱可是哥！
男孩小名叫铁柱，女孩小名叫二狗。
农村习俗，贱命好养活。
然而村里几个年长的长辈也是识得些字。读了些书。村里孩子管教，规矩制定，族谱延续。都是他们来做。
孩子长大，自然是要有姓名的。二孩童足周岁，才给取了姓名。
女孩名叫李月，男孩叫李凡。
只可惜家里人都叫小名，孩子虽然知道在家姓名，但没读书识字，哪里会在意这些，只是跟着大人喊。
说着话，吵闹两句。
二人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离村庄一山之隔的一处缓坡，树木不密，只有些低矮灌木和野草。
二人前几天在山上玩耍，遇到野兔，姐姐二狗一眼就看见了，便带着弟弟铁柱追赶。
追到这里，野兔就消失了。
于是二位孩童发挥了超常的耐心，在此地蹲守了几天，终于搞清楚了野兔的活动规律，尝试了几次捕捉。都以失败告终。
狡兔三窟。
二孩童在实践中懂得了这个道理。
今天已是傍晚，野兔回巢，他们准备再来一次抓捕。
堵好多余的出口，只留两个相邻的洞口。
姐姐生火烟熏，弟弟在另一个洞口蹲守。
不久，有烟从几处冒出。
二孩童都能想象小兔子在洞里乱窜的模样了。
突然，一只野兔从李凡蹲守的洞口飞速窜出。
李凡早已在洞口准备了口袋，直接就把野兔装了进去。
接着，又有一大两小的白兔从洞中钻出。
姐弟二人幸运的全部捕捉。
大获全胜。
二人开心的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此刻天色以晚。
二人并未多做拖延。毕竟虽然顽皮，也不是就不怕打。
赶紧收拾好，口袋装着两只，一人抱着一只。
两个小小的身躯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精神。
“二狗，这几只兔子我们怎么吃？烧烤，还是带回家给爹娘炒了？炖了？肯定很好吃，斯溜～”李凡说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不行，不能吃。你就知道吃。这兔子这么好看，我要把它们养起来。不能把它们带回家，不然肯定会被爹娘杀了吃掉的。”李月对弟弟这种没有爱心的行为表示不满。
“真的不能吃吗？可是这么肥的兔子，看起来就很好吃呀！”李凡眼巴巴的看着李月。
“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先去找地方把它们藏起来。”李月丝毫不打算妥协。
她非常喜欢兔子，每次看到村里人抓来兔子宰杀，她都会很不高兴，生气，甚至流泪。
以至于李凡不喜欢兔子，看到兔子就想吃光。
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李月是不喜欢别人吃兔子。
二人在村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找了处隐蔽的地方，他们常在哪里玩耍。
那有一处朝天的小山洞。
里面有一个房间大小的密闭空间，姐弟二人常进去玩耍，在里面安了个小家，里面有不少二人安置，收集，或者自己做的小玩意，有吃有喝，还有茅草铺成的软床。有一次二人直接在里面过夜。结果第二天回家又被一顿打。
二人把野兔放进洞中，因为洞口朝上，兔子是出不来的。
二人把洞口遮掩，就回了家。
回去晚了，自然也就要被训斥几句。
姐弟二人并未顶嘴，只偷偷低下头，对视一眼，偷偷笑了。
吃了晚饭，洗脸洗脚。二人就爬上床躲进被窝。
“铁柱，明天我们俩去摘野葡萄吧？再去整点野菜。”李月悄悄说道。
“好呀，我也想吃葡萄了，还有几颗地瓜也熟了。我们偷偷去，别让别人发现了。”李凡也低声说道。
“唔，你几天没洗澡了？好臭呀？”李月故意说道。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今天跑了一天，都是汗。我们不是前两天一起在山上水沟里洗的澡。”李凡丝毫不客气的反击。
“那我们明天再去洗个澡吧？”李月说道。
“好呀，我最喜欢玩水了！”少年欣喜的声音传来。
“……”
姐弟二人躲在被窝里窃窃私语。许是玩的累了。没过多久就没了声音。
月落日升。
娘亲来叫姐弟二人起床，掀开被子，只见两个小小的身影紧紧相拥。
“起来吃饭了。”赵玉琴叫了一声，直接把睡眼惺忪的姐弟二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洗了把脸，二人又变得精神百倍。两双眼眸明亮清澈。
父亲李山此刻已经下地干活去了。
赵玉琴给二位孩子收拾好，吃了早饭。嘱咐二人看好家，也下地干活去了。
二人哪里肯好好看家？关上门窗，直接就跑出去玩了。
转眼又是五年过去。
二人已是少年。
不能再满山遍野的玩耍，得开始帮扶家务，那一窝野兔在养死了一只之后，就把剩余的放生了，然后姐弟二人郑重的葬了那只死了的野兔。
此刻，姐姐李月已经十五岁，正是初长成的阶段。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再是那脏兮兮的野丫头了，只是偶尔的顽皮狡黠，还能看出儿时的野性。
弟弟李凡，也已经进入青春期。原本比姐姐略矮，此刻已是一般高了。
除了帮扶家务，二人还从村里长辈那里学了些文化，虽不说知书达理，但也是识文断字了。
那一声声的铁柱，二狗。此刻想起来已成为笑谈。
既已长大，自然需要些独立空间，再不能相拥而眠，姐弟之间，已是多了些成长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