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暂代职务
在叶涛思考着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上午罗aid说的来接他的人来了，是个瘦高个。
来人自我介绍说自己叫葛伦布，对于他的名字，葛伦布是怎么说的：“我爸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希望我向哥伦布学习吧。”
葛伦布一口一个“叶哥”地叫着，带着叶涛从球形舱一直飘入舰船后半部分的发动机模块，离这里很近，叶涛的球形舱就是为了便于工作安排的。
到了发动机核心所在的巨大库房中，这个库房也是球形的，目测直径近百米，通过之前查询的资料，叶涛知道，这是这艘战舰上除了歼击机机库外最大的舱室之一，与舰桥舱的大小差不多。
葛伦布笑着对叶涛说：“怎么样，这是人类目前最先进的核聚变无工质辐射推进系统的发动机核心，以它为核心的推进系统可以将‘自然选择’号加速到光速的百分之十五……”
在葛伦布的言语中，叶涛听出了骄傲之情，他可以确定，这骄傲之情是从他们的真心中流露出来的，和罗aid一样，他们都为人类文明的伟大和这艘人类最强大的战舰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不过叶涛知道，在这个看似伟大时代，面对智子的技术封锁，人类仍然毫无办法。表面上的繁荣，只不过是一个绚烂的泡沫，看起来很美好，但是，不堪一击。
原宪一，这个顶着黑眼圈的男人，是“自然选择”号上的推进系统核心的维护人员之一，也是后勤部·动力系统·核心舱管理组组长。在刘培强中校退役，罗aid临危受命上调后，他几乎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星期。
核心舱管理组下辖有核聚变反应堆管理、核聚变燃料管理和输送管道管理三个子部门。
与核心舱管理组同级的还有辐射推进管理组，后者主要负责的是将核聚变的辐射利用于战舰辐射推进的一系列仪器。
简而言之，核心舱管理组的工作是保证发动机的正常运转，而后者的工作是保证核聚变产生的辐射能够作为动力，推动“自然选择”号前进。
整个后勤·动力系统分部的任务就是让这座重达数十万吨的钢铁城市能在太空中动起来，进行恒星级航行。
在越先进的战舰上，负责直接作战的人所占的比例就越少，在这艘战舰上，直接战斗人员所占比例只达到了二分之一，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作战人员的任务是进行“接弦战”，也就是所谓的“陆战队”。
飞船的智能会取代大部分的直接作战人员，需要人的地方只是几个如“锁定”、“确认发射”之类做决定的按钮。就如同原著中的描写一样，从待命到起航只需要三个命令，简单得有些不真实。
与之相对的，负责战舰正常运转，保持其作战能力的后勤和监视运行状况的技术人员就越多。
原宪一抬起手，向叶涛敬了个礼，叶涛连忙回礼，敬礼的动作莫名地熟练，看来原主经常做这个动作，不过这种感觉很奇怪。
接着，原宪一向他介绍起了他接下来的职位和工作。
“叶涛上尉，你即将当任‘自然选择’号后勤部·动力系统·核心舱管理组副组长，我的副手。具体的工作事宜会在后面发到你的个人终端上，你也可以现在就进行浏览，不过我建议你先去把整个发动机熟悉一下，这里太大了，不熟悉一下不行。有几点要注意的，我先给你说一下……”
原宪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刚硬，同时也有些强压着的疲倦，少了像葛伦布和罗aid那样的轻灵，却多了些军人的味道，像他穿越前的军人一样，那声音中饱含着坚定和信仰。
不过叶涛并没有注意，他有些心不在焉，此时他心里想的是辞职申请怎么写。
“明白了吗？”原宪一大概是说完了一些细节，不过叶涛仍在神游天外。
“明白了。”这是叶涛下意识的回应，很是敷衍。
这与原宪一想象中的激情洋溢不同，所以原宪一又大声问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叶涛下意识地一个哆嗦，也跟着大喊到，“明白了！”
原宪一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叶涛可以在舱室中转转，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便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晚饭后，叶涛回到了自己的球形舱内，战舰的发动机模块大得惊人，而模块内部由于工作需要，道路四通八达，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四通八达，与陆地上二维的道路不同，你的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会有道路。在不熟悉的人眼中，这几乎就是一个大型的3维迷宫。
就算有着道路图，战舰智能也可以随时3D地显示叶涛的所处位置，叶涛也花了好半天才把设计图上呈圆柱形的发动机模块逛了一圈，这让叶涛这个人都有些发晕。
呼了口气，缓了一会儿，叶涛打开一个文档，写起了退役申请。
两个小时后，对着只有一个标题的申请，叶涛挠了挠头，默默地打开了搜索引擎，直接拉来了一篇最顺眼的，复制粘贴，点击申请，完事。叶涛决定眼不见为静，把球形舱的背景亮度调低，睡觉。
闭上眼睛，过了许久，叶涛迟迟没有睡意，连感觉都找不到。他以为这是不适应失重环境，就调出了一个全息窗口，研究了半天，终于将球形舱设置成了自旋-重力模拟模式，重力大小设置为地球重力。
叶涛靠上一侧的舱壁，舱壁瞬间为叶涛的身体形成了印模。舱壁开始旋转，旋转轴垂直于叶涛和球形舱中点的连线，这能确保叶涛在角速度相同时能获得最大的线速度。
在这个直径为4米的球形舱内，为了产生1g的加速度，舱壁旋转的速度约为4.47米/秒，大概每2.8秒转一圈，很快，但是叶涛并没有正在旋转的感觉：在这个没有参照物的球形舱内，在叶涛看来，他是静止的。
自旋产生的离心力将叶涛甩在了舱壁上，这下子和在地球上没什么区别了，至少在感觉上没什么区别了。
叶涛闭上眼，但还是睡不着。叶涛无奈，尽力去控制自己不要想什么别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就这样折腾到半夜，叶涛才沉沉睡去。
……
他无梦地睡到了早上七点，叫醒他的是全舰统一的闹钟。
叶涛尝试坐起来，舱壁瞬间就改变了形状，成为了一把座椅。他想了想，调出一个全息窗口，关闭了自旋。
在全息窗口正中央仍是亚洲舰队时间和日期，但叶涛从昨天查询的消息中了解到，对于战舰上的大部分人来说，时间真的就只是一个概念而已：没有日出，没有日落，连早晚都不存在。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什么时候睡觉完全看个人需求，保留时间只是需要而已。
时间上显示着：
7：01 am
2207/2/15
但是下方的小字比原来那行话多了点：
距捕捉三体探测器还有44天，昨日，太阳系舰队联席会议“对三体探测器的捕捉和接触”第三次会议落幕。
会议经研究决定：各舰队所有恒星级战舰全部回港，由三大舰队组成联合舰队共同担任对三体……
后面还有一个显示着“展开”的按键。
舱壁缓缓地停下，叶涛向舱壁上推了一把，任由自己浮了起来。对于所谓的联合舰队，叶涛有些不屑，自动忽略了这条消息，倒是在这消息下面的弹框吸引了他的注意。
上面显示他有一封未读邮件，而在邮件来源的那一行里赫然有着几个被标红的字体：舰长室。
叶涛知道，舰上是没有物理意义上的舰长室的，舰长的职位是体现在其权限上，哪怕是在厨房里也能指挥战舰，这里的“舰长室”代表着战舰的最高管理层。
叶涛打开消息框，上面是对他辞职申请的批复：
已阅，原则上批准，但人员调动需要时间，还请叶上尉暂代一段时间的核心舱，直至完成对三体探测器的捕捉工作，我知道这对叶上尉来说有些不够自由，但希望叶上尉能够理解并接受。
下面还有署名：东方延绪。
叶涛显然是呆住了，他下意识挠了挠头，又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批复。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把这个时代中的个人想法与行动自由摆在了很高的位置，但现实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辞职，而他的上级竟然挽留他，这还不是命令，而是请求！要知道，不管再怎么自由，这可是军队！
但就算是东方小姐姐的亲自请求，也没有改变叶涛的想法：叶涛根本不想待在任何战舰上，他只想回木星基地或回地球：
有罗辑建立的黑暗森林威慑，地球在未来的近六十年内都是安全的，着加上自己对《三体》世界的先知先觉，这六十年，应该够叶涛度过充实的一生。至于六十年后威慑失效，管他呢，自己还指不定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叶涛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跑的决心，但现在辞职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必须要想想别的办法。叶涛边吃着早饭：一支营养膏，一边看着全息窗口上的钢印族审查时事新闻，陷入了思考。
……
这时，通话系统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自然选择”的副舰长井上明。
“我是副舰长井上明，所有人，立即前往一号歼击机机库中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