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脉初醒

白鹿的犄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冰晶凝结成珊瑚般的枝桠。酒仙屈指弹在葫芦上，清越的声响惊起山谷间万千流萤。那些光点落在云澈的柴刀上，铜环竟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三百年来，你是第七个走到这里的人。“酒仙的宽袍无风自动，星图上的二十八宿次第亮起，“前六个都成了守山傀儡。“

雪舞突然张开双臂挡在云澈面前：“我们只是跟着白鹿......“

“小丫头，你的木灵根倒是纯净。“酒仙仰头饮下一口酒，酒液顺着银须滴落，在青石上灼出焦痕，“可惜这具身体承受不住溯光咒的反噬。“

云澈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当那些流萤触及皮肤时，他眼前突然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覆霜的城楼，燃烧的星舰，还有雪舞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柴刀上的铜环突然迸裂，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卦象。

“坎离相冲，果然是劫眼。“酒仙挥袖扫开卦象，云澈腕间忽然浮现青金色的锁链纹路，“把手伸进灵泉，若能看到自己的命星，我便传你《天醴诀》“

雪舞突然抓住云澈的手腕：“那些气泡......“

翡翠色的泉眼深处，每个升腾的气泡里都囚禁着人影。最近的那个气泡中，分明是昨夜云澈在柴房仰望流星的场景。少年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那七道流光的真容——竟是七柄燃烧的青铜巨剑。

“当啷！“

柴刀坠入泉水的刹那，整个山谷开始倾斜。云澈感觉有千万根银针刺入骨髓，眼前爆开璀璨星图。当他勉强聚焦视线，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水面分裂——左边是披甲执戈的将军，右边是黑袍染血的魔尊。

泉水突然沸腾，九条水龙冲天而起。雪舞的惊叫声中，云澈看到自己掌心浮现出火焰状的金纹，与酒仙额头的印记如出一辙。那些水流缠绕着他的手臂，竟在皮肤上刻出古老的符文。

“二十八息。“酒仙突然掐住云澈的脖颈，将他整个按进泉眼，“撑不过就会变成新的守泉傀儡。“

冰冷刺骨的泉水灌入鼻腔，云澈却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当他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星空下，足下冰面倒映着七颗血色星辰。有低语声从星辰裂隙中渗出，每个音节都让识海剧痛。

“杀了他......“

“苍龙七宿已现......“

“钥匙要醒了......“

冰层突然炸裂，云澈坠入深渊的瞬间，看到雪舞的身影出现在星空尽头。少女周身缠绕着翡翠色的锁链，眉心绽放出莲花状的光印。

“阿澈！“

现实中的尖叫声与幻境重叠。云澈破水而出时，额间金纹已凝成实质。酒仙的葫芦突然炸开，陈年佳酿化作火凤绕梁三匝，尽数没入少年体内。

雪舞跪坐在泉边，手中攥着半截断裂的银铃。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倒影正在发生变化——乌发间生出玉质的鹿角，瞳孔染上翡翠色的光晕。

“倒是比前几个强些。“酒仙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叶脉突然迸发金光，在空中勾勒出山川地理图，“从今日起，你每日寅时来此......“

话音未落，山谷突然剧烈震颤。灵泉中央升起青铜巨柱，柱身刻满正在流动的咒文。云澈手臂上的符文开始发烫，那些咒文竟与他产生共鸣，在石柱表面拼凑出完整的星图。

酒仙脸色骤变，宽袍上的星宿接连暗淡：“有人动了山阴的镇魂碑！“

白鹿突然发出凄厉的哀鸣，它的身体正在光化。云澈伸手想抓住那些光点，却见它们汇聚成箭矢形状，直指西北方的断崖。在那里，三个黑袍人正站在燃烧的符阵中央，为首者手中的骨杖正不断滴落黑血。

“暗影教团竟能突破外围结界......“酒仙的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展开，整个山谷的灵气开始暴走。云澈感觉胸口像被烙铁灼烧，低头发现火焰金纹正在吞噬那些青色符文。

雪舞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发间的银铃彻底碎裂，露出藏在铃芯的翡翠色晶石。当晶石接触空气的瞬间，黑袍人手中的骨杖突然调转方向，杖头的骷髅眼窝燃起幽火。

“原来钥匙在这里！“沙哑的狂笑震落山石。云澈刚要冲过去，却被酒仙的狐尾卷住腰身。

“带她走！“老者反手拍在云澈背心，少年顿时化作流光撞向岩壁。在意识消失前的刹那，云澈看到雪舞被黑袍人脚下的影子缠住，而她手中的晶石正迸发出太阳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