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天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7章 孤注一掷

汝南王逃出洛阳后,卫瓘称病不朝,裴楷被罢了官,朝中再无人敢阻碍杨骏独掌大权。

杨骏觉得眼下大局已定,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于是开始笼络人心,大加封赏。他借惠帝的名义,把所有官员的官阶都给提升一级,效忠于自己的官吏升二级,郡守以上者加封关内侯,杨氏宗亲为官者皆有封赏,杨骏自己还自封为太傅、大都督,统揽朝中一切大权,杨济、杨珧分管禁军,加上女儿杨芷为太后,杨骏俨然以太上皇自居,满朝文武但凡有事上奏,只知杨骏,不知惠帝司马衷。杨骏在朝庭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

且说皇后贾南风,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老皇帝盼死,傻皇帝登基,以为自己可以在后宫之中说一不二,结果冒出个杨太后,处处压自己一头。朝中之事已被那杨骏独霸不说,就连后宫中也要受比自己小两岁的杨太后辖治,自己稍微表示不满就会受到太后的训斥。惠帝愚钝,杨太后又年轻,自己这个皇后根本挨不到头,基本名存实亡,倘若惠帝在位时间还没有太后长久,杨骏再立新帝,自己更是废人一个。因此,贾南风日夜烦躁不安。

这一天,贾南风又因礼数不周而被杨太后当着众嫔妃面前训诫,回寝宫后,贾南风的心绪不免暴躁起来,时不时地瞪着凶狠的目光扫视众婢女,众婢女知道贾南风素来待人苛刻,十分小心,不敢抬头,今日见皇后满面怒容,不知倒霉的又会是谁。

偏有一个姿色相当的宫女因身体不适,久站不住一阵头晕,右脚不觉向后退了一下,引起了贾南风的注意,贾南风看了看那宫女虽无浓妆粉饰,却是天生丽质难掩,肤白苗条不俗。长得好看没关系,但贾南风最恨的就是皮肤白净的,因为自己皮肤黝黑,所以她恨不得天下女人都变成乌鸦一般。

贾南风怒责道:“你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贾南风因动辄惩处婢女,已经换了几十个婢女,身边除了一个叫芙蓉的,其她的婢女都叫不上名字。

那宫女没敢抬头,也不知贾后是在对谁说话,不敢答言,贾南风更加生气了。

“反了!问话都敢不回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在本宫眼里不过是一条狗!是不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人撑腰,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来人……”贾南风一手指向那个婢女道,“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八十!”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宫女走上来,叉住那名宫女,此时那宫女才知道皇后说得是自己,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她知道这三十杖便是昏死,五十杖便是半死,就自己这身子,八十杖必死无疑。心下惊慌叫苦不迭,嘴上拼命告饶不止,其楚楚哀怜之状,此刻仿佛连一条狗也不如。贾后不为所动,婢女硬生生被拉了下去。

巧得太后杨芷路过皇后寝宫,那婢女见了太后,拼死向太后求饶,杨芷见她哭得死去活来,心生怜悯,叫住了押送婢女的人,问清了原因,不禁蹙起了娥眉,太后本来就看不上贾南风,她觉得无论才貌,贾南风都不足以胜任皇后,今又见其如此暴戾,想要亲自去训斥贾后一番,转而又想,那贾南风根本不配自己亲自训斥,还是决定派一个贴身婢女去带话给贾后。

杨太后派了身边的一个婢女来到贾南风面前,贾南风乜斜着,也不躬身聆听,只管坐听,杨太后的婢女见状,忍着怒气道:“太后说了,身为皇后,就应母仪天下,性情温善,对下人动辄用刑,实在有失尊贵,若皇后不愿意再做这个皇后,尽管对太后讲。那个名叫秋兰的宫女,太后已收在身边了,既然皇后不喜欢宫女服侍,那太后就赏赐皇后几条狗吧!皇后好自为之!”太后的婢女说罢,也不施礼,转身就走。

贾南风见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内心更加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都给我滚下去!”

众婢女无不带着一身冷汗惶惶而退。只有一个叫做芙蓉的婢女留了下来。

芙蓉见众婢女走后,贾后怒气渐消,低声对贾南风说:“杨太后少不更事,城府不深,做事毫无顾忌,无非是有其父杨骏在朝中撑腰,若非皇后您的父亲早逝,那杨骏也不会一手遮天,如同太上皇一样,更不会有太后在宫中的跋扈。如今太后处处压着皇后您,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别的事。”

贾南风虽然脾气暴躁,但毕竟是出身公侯,不仅有心机,还懂得用人,她知道芙不同其他宫女,机警聪明且蓉颇有见识,所以对她另眼相待。贾南风平了平心中怒气,问道:“担心别的事?什么事?”

“太后对皇后不满,又不来亲自训斥,而只是派一个婢女带话来,这并非是太后怕见皇后,而是……”

“是什么?”

“她想废掉皇后!”

“她敢!”贾南风忿然作色,怒目圆睁。

“您虽贵为皇后,但她毕竟是太后,还是皇帝的姨母,皇帝新立,大权旁落,杨骏自封太傅总览一切大权,满朝文武上奏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要经过杨骏的同意,难道皇后您没有感觉的危险吗?倘若杨骏密谋改朝换代,那晋国可就步了魏国的后尘,即便现在废后,恐怕也不算什么难事!”

芙蓉一席话说得贾南风心中一颤,不禁又惊又怕又恨又急,惊的是芙蓉一席话提醒了自己,杨骏确实有改朝换代之能力;怕的是待杨氏一族根基稳固后,弄不好真的就来个禅让;恨的是贾氏一族都是些庸庸碌碌之人,无人能依靠;急的是自己眼下一时毫无办法。

“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他杨骏篡权夺位,坐以待毙吗?”

“未必。”

“你有什么计策?”

“皇后不如孤注一掷,来一招借刀杀人!”

“何为孤注一掷?”

“宫内常有好赌之人,我尝闻,博者输钱欲尽之时,乃罄所有以押一注,未必不会起死回生反败为胜,即所谓孤注一掷。”

“那又要借谁的刀?”

芙蓉观四下无人,轻声道:“皇后与太后如同水火,想要扳倒太后,必须要诛杀杨骏,要杀杨骏,非要借司马氏一族的力量不可!如今皇室宗亲大多被杨骏排挤在外,怎能不心怀怨恨?天下是司马氏的天下,杨骏要改朝换代,司马氏岂能坐视不理?只要能弄到一份陛下的手诏,来个‘清君侧’,大事就成了!”

贾南风点点头:“手诏倒是不难,但是我深居后宫,宫中禁军都是杨骏的人,如何联系那些藩王,将手诏交给他们呢?”

芙蓉说道:“我记得禁军殿中中郎将孟观、李肇二人乃是当年皇后您父亲提拔的亲信,此二人可以一用。”

“他二人确实是我父亲提拔的,但父亲已去世多年,我与孟观、李肇也少有来往,这么大的事,他二人凭何帮我呢?”

芙蓉笑道:“前些日子,我听说杨骏因琐事而当众羞辱了孟观、李肇二人,扬言要将二人送去当太监,他二人岂能不恨杨骏?我还听说,杨骏给所有禁军郎将都升了官职,唯独没有他二人,他二人若是聪明,定然会忠于皇后的!”

听完芙蓉的话,贾南风皱起眉头左思右想,芙蓉所说的事情成功还好,倘若失败就是灭族之祸,但是如果自己没有一点行动,无论杨骏是篡位还是不篡位,自己都没有好下场。

犹疑不定在贾南风的眼中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狡黠。

“在我很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仙人,那个仙人告诉我说,我的命生来注定要进宫,这是我的天命!那个仙人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我不相信死在宫里是我注定的命运,如果是,不如赌上全族的命而与天搏一次!”

且说杨骏权倾朝野,几乎独揽朝纲,杨氏一族非富即贵,遍布满朝,这引起了大批人的不满,杨骏有门客提醒杨骏小心提防,因有杨济、杨珧把控洛阳的禁军,杨骏全不在意,依然目空一切,唯吾独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次,杨骏进宫遇到殿中中郎将孟观、李肇,突然想起午间要在宫中陪皇帝用膳,忘记带一件衣服,急叫住孟观、李肇。

孟观、李肇二人正在当班,见杨骏喊话,连忙作揖道问太傅有何吩咐。

“我午间要在宫中吃饭,忘带一件衣物,你二人去我府上去将我的衣物取来。”

孟观、李肇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居然让堂堂殿中中郎将去干仆人干的事,去,有失体面,不去,又不敢推辞。

“太傅,我们是中郎将。”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中郎将,如果你们是宦官,我会跟你们说话吗!”杨骏见二人默然不应,怒道:“还不去?真想做宦官不成?”

孟观、李肇二人见杨骏将怒,愤愤而去,后杨骏加封禁军郎将官职,唯独没有孟观、李肇,二人因此深恨之。

这夜,孟观、李肇在宫内某处私下喝酒,以排遣内心愤懑,二人正喝着,忽然走进一位披着头巾的女子。

孟观看着那女子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扯下头巾,露出面容,低首挑眉微笑妩媚道:“我只是一个宫女而已。”

“你是哪里的宫女?我怎么没见过你?深夜宫中随意走动,私见殿中中郎将,哪一条你都活不了!”

“一个小小宫女的性命,死不足惜,就是死了,也比二位做了宦官要好!”

孟观听罢大怒,拔出随身佩剑,放在女子颈上叱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宫里的人,我就不敢杀你?”

女子全然不惧,微微一笑道:“你若敢将这把剑放在杨骏的脖子上,即便你死了,或许以后也能封个侯!”

孟观心中一惊,看着女子杀气腾腾地问道:“谁派你来的?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我能深夜至此,我不说,想二位也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比起杀我,你应该更想杀掉杨骏才对!”

“谋杀大臣乃是犯上作乱!就凭你这句话,当夷三族!”

女子笑道:“没错,我去谋害他,自然是犯上,不过,如果是圣上要你诛杀他,又叫什么呢?”

说着,女子从怀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绢布,递孟观、李肇二人,二人接过绢布,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帝的手诏。手诏上写的,是命诛杀杨骏的诏令。

孟观、李肇二人看罢,一时间心中惶恐不安,对视一眼,默而不语。

“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了吧?杨骏独揽朝中大权,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欺君罔上,罪当灭族!你二人身为殿中中郎将,难道不应该为国尽忠,听命于圣上吗?我奉圣上旨意,命你二人协助诛杀乱臣贼子,是为圣上尽忠,不过你二人若是把我一个宫女送去见杨骏,也许能够得到嘉奖啊!”

李肇这时开口道:“孟兄,你我受尽杨骏羞辱,无论如何表忠也不会得到他的信任,不如……干一场吧!”

“这……”孟观还是不敢受命。

女子见李肇动心而孟观还是犹豫不决,便晓之以利害,说道:“你们知道杨骏手下有多少人想要取代你们的位置吗?即使你们把我送到杨骏那里去问罪,你们也不会受到杨骏重用!他一句话能让你们死,也能让你们成为太监,杨骏活一日你们就一日不能出头!但是,假如你们在诛杀杨骏这件事上立了功,那你们就是第一功臣了,封侯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一生岂能碌碌无为,想成就大事怎能没有风险?该怎么选择相信你们心中已经有数了。你们若真是那苟且偷生之辈,不如像杨骏所说,去做个太监吧!”

李肇早已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有皇帝手诏,事成就是封侯列爵,事败也算是为国事尽忠,怕什么?”

孟观仍然紧锁眉头侧目深思道:“不是我违背圣意,只是那杨骏在朝中势力太大,大部分禁军又都在杨济、杨珧手中,要诛杀杨骏需要外结藩王,内有禁军兵权,否则无异于以肉喂虎!”

“江山是司马氏的江山,那些司马氏的藩王见了皇帝手诏,如何不响应?毕竟保住皇帝的江山,就是保住司马氏一族自己的地位,只要外结藩王,内有禁军兵权,加上皇帝手诏,如何不能成事?我一个小小宫女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

“藩王之中,有实力的当属汝南王、梁王、齐王、楚王,汝南王、齐王都已经归藩,洛阳能依靠的只有梁王和楚王。至于禁军兵权,现在全都牢牢掌握在杨济手中,我也无计可施啊!”

李肇突然插话道:“还有驺虞骑!如果得到驺虞骑的帮助,事必成矣!”

“驺虞骑?”芙蓉第一次听说驺虞骑的名字,疑惑而又好奇。

孟观道:“驺虞骑乃皇上直属之军,个个骁勇善战,确实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但这驺虞骑也十分神秘,自晋国建立以来,朝廷百官没人知道过这支军队什么来历,现任首领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斗魁,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哦?难道就没有别人认识这个斗魁吗?”

李肇为难道:“这个斗魁很神秘,不喜欢与人结交,我等只知道他曾随马隆征讨过树机能,那树机能勇猛善战,朝廷几次围剿都失败了,结果马隆一出征,树机能的兵马就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马隆甚至还取了树机能的人头,兵士们都说那树机能是那个斗魁杀的,所以大家都认为马隆就像是捡了一场胜利,杨骏掌权以后,就任命斗魁为驺虞骑的主将。”

“这么说,这个斗魁是杨骏的人?”

“不,驺虞骑除了皇上口谕以外,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除非有驺虞幡!驺虞幡一般由皇上亲自掌管,见驺虞幡如见皇上。”

芙蓉想了一下道:“你二人可否今夜带我去见那个斗魁?”

“可以是可以,只是没有驺虞幡,诏书恐怕也没用。”

“驺虞幡?”

“是能号令驺虞骑的兵符,现在在太后手中,驺虞幡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所以驺虞幡也可以看作是皇帝的代表。”

“先去见一下这个斗魁吧!”

“可以,但是需要委屈你,换一身衣服。”

孟观、李肇二人点了一队侍卫,让芙蓉换上士兵的衣服,将她混杂于侍卫中间,然后连夜来到驺虞营去见斗魁。

这驺虞骑乃是晋国开国时,司马炎创立的直属于皇帝的一支禁军,设在皇宫之内。驺虞骑里的每一个士兵都十分骁勇,他们以驺虞幡为令,驺虞幡上画着的,是一只驺虞,这驺虞,是古代传说中一种生性仁爱的神兽,形状似虎却不伤人,因此人们对它格外敬畏。而这驺虞幡乃是皇帝所独有,仅在特殊情况下才会使用,见幡如见皇帝,所以驺虞骑的一切行动,也都代表皇帝的意思。而驺虞营安置在皇城外西北角,金庸城的南面,虽在宫外,却紧贴着皇宫,与皇宫只有一门之隔。

孟观、李肇等人从驺虞骑的兵士面前走过,只觉营中一股森寒之气深入骨髓,站在外边的士兵都一动不动,孟观感觉他们甚至连眼神和呼吸也没有,仿如一个个站着的死人。芙蓉只顾低首而走,也不多看。

孟观、李肇带着芙蓉一人进了正室内,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披着头发坐在上面,俊秀阴狠的脸上散发出来的是比刚刚那些驺虞骑士兵还要骇人的神情。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僧。

斗魁冷冷地问孟观、李肇二人有什么事。孟观请求单独谈话,斗魁说道:“没有任何一句话会从驺虞骑士兵的嘴里流出去,你们有事就直说吧!”

“既如此,请接圣上手诏!”孟观说着拿出皇帝的手诏交给斗魁。

斗魁也不下跪,接过手诏看了一眼,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孟观见其无礼,却也不敢发作,只是宣读了一遍诛杀杨骏的手诏。

斗魁面无表情地说道:“圣上并没有要求驺虞骑做什么,你们也没有带来驺虞幡,送客!”

李肇急道:“你敢无视皇帝的手诏?”

“驺虞骑的士兵只认识驺虞幡!”

孟观、李肇一时气愤,却束手无策,芙蓉见状,向前迈了一小步,摘下头上的头盔,笑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驺虞骑首领,第一次看到你,就让我浑身颤抖!我见皇上时,也没有现在这么害怕!”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只要你为皇后效命,皇后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哦?皇后的人?”斗魁看了看芙蓉冷笑一下,“一切想要的东西吗?我有些怀疑。”

“皇后小时候遇到过一位仙人,那仙人告诉她,当皇后是她命中注定的事,这是她的命运,也是天意!你只要与我们合作,听命于皇后,你就会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否则,你早晚会死在皇后的手上,皇后的命运代表了天意,皇后翻手便可使天下血流成河,如果你不想掉进那血河之中的话,就要站到皇后的船上来!”

斗魁看着芙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号令驺虞骑必须要有驺虞幡,更何况那驺虞幡还能号令禁军,你们只要能拿来驺虞幡,我就答应。”

孟观道:“你需在诛杨誓书上,写下你的名字!”

斗魁没有接过誓书,芙蓉对着孟观摆摆手。

“驺虞幡我们一定会拿到的,杨骏必败无疑!所以,斗魁将军,请你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让自己掉进血河之中啊!”

说罢,芙蓉转身就走,孟观、李肇也随之离去。

孟观、李肇和芙蓉三个人走出驺虞营后,孟观问芙蓉:“那个斗魁没有在誓约书上签字,难道不担心吗?”

芙蓉道:“他既然不为名利财富所动,那么杨骏也同样不能笼络他,这样的人,誓约是没有用的。”

“那我们岂不是在赌?”

芙蓉停下脚步,将头上的头盔拉得很低,遮住眉眼。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哪有什么命中注定,世上的一切,都是在赌!孤注一掷,愿赌服输!”

驺虞骑兵营内,武尊待三人走后问斗魁:“你当真决定要与皇后合作吗?斗魁?”

斗魁把手诏放在油灯上点燃然后扔在了地上,火苗越烧越大最后使诏书化成了一片灰烬。

“你没听到吗?”斗魁看着武尊说道,“她说皇后能使天下,血流成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