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器物共鸣开通道，守护牺牲情意重
枪声在巷口炸响的瞬间，周默已经将身体压低，滚入街边一处废弃的排水沟。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水泥墙上留下焦黑的弹痕。
他喘息着，左臂的晶化纹路蔓延至颈部，皮肤传来阵阵灼烧感。金色的脉络在他体内游走，像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正在试图接管他的意识。
卖花少女缓步走近，风衣下摆随风轻扬，露出脚踝处一抹熟悉的银色刺青——那是管理局“清道者”独有的身份印记。
“你不是她。”周默咬牙撑起身体，声音嘶哑，“真正的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女人微笑，“重要的是，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清道者部队正迅速包围这片区域。
周默闭上眼，左眼内的金色螺旋纹路剧烈震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三件物品的影像——时之沙漏、记忆棱镜与时间怀表。
这三样东西，是他从不同任务中获得的关键道具。每一件都蕴含着特殊能力，但从未同时使用过。
此刻，它们静静躺在他的背包里，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如果只有一次机会……”他低声呢喃，猛然睁开眼，“那就赌这一次。”
他翻身跃出排水沟，避开袭来的数发子弹，冲进一条狭窄的侧巷。身后传来卖花少女冷淡的声音：“你逃不掉的。”
但他没有回头，而是猛地拉开背包拉链，将三件道具一一取出，握在掌心。
时之沙漏泛着幽蓝的光晕，内部细沙缓慢流动；记忆棱镜折射出七彩光芒，似乎能映照出隐藏的记忆碎片；时间怀表则滴答作响，指针不断跳动，却始终指向同一刻钟。
三股能量在掌心交汇，彼此排斥又相互吸引。
周默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回忆起自己曾经历过的每一次使用这些道具的场景。他意识到，只有当三者的频率完全同步时，才有可能产生真正的共鸣。
他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体内那股金色力量的源头。指尖的温度骤然升高，三件道具开始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前方的空间微微扭曲，一道半透明的通道缓缓浮现，通往记忆之海深处的方向。
“成功了……”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即被剧痛击溃。
左臂的晶化已经蔓延到胸口，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正在苏醒。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仍强撑着迈步向前。
身后，卖花少女的身影停在巷口，望着那道逐渐成型的通道，眼神复杂。
“他真的要去那里吗？”她低声自语。
通道入口闪烁不定，内部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漂浮其中。每一枚碎片，都可能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也可能是一场致命的陷阱。
周默咬紧牙关，跨入通道的第一步。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吸力将他拉扯进去。三件道具的共鸣声越发清晰，仿佛在指引他前往某个未知的终点。
通道内空气稀薄，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蓝色雾气。脚下是悬浮的记忆残片，偶尔有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实验室爆炸、数据舱破裂、无数实验体挣扎哀嚎……
周默屏住呼吸，继续前行。
身后的通道逐渐闭合，外界的声音被彻底隔绝。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能阻止“记忆清除计划”的机会。
金色的纹路在他的皮肤下跳跃，左眼的旋转愈发剧烈。他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觉醒，也许是过去的自己，也许是被封印的记忆。
通道尽头，一扇虚幻的门缓缓浮现，上面浮现出三个符号——分别对应着三件道具的能量形态。
周默伸出手，将三件道具轻轻贴上门面。
轰！
整条通道剧烈震颤，门扉缓缓开启，露出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
那里，便是记忆之海最深处的核心地带。
也是真相的起点。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就在门扉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瞬，一道身影悄然闪入，跟随着他进入那片未知之地。
通道彻底封闭。
而在新京市的另一端，天空中的量子记忆网仍在缓慢运转，市民们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但就在下一秒，整个城市的能量场突然发生剧烈波动，一道金色的涟漪从城市中心扩散开来。
有人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们的记忆，开始复苏。
而在那片深不见底的记忆之海核心，周默站在一座悬浮的记忆塔前，看着塔顶缓缓亮起的光芒。
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也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记忆之海核心的光芒在周默眼中流转，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中凝视着他。他的身体仍带着穿越通道后的震颤，左臂的晶化纹路尚未完全褪去，金色脉络依旧在皮肤下隐隐流动，如同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他站在那座悬浮的记忆塔前，指尖残留着三件道具的能量余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四周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在他准备迈步向前时，一道熟悉的气息猛然掠过他的背脊。
“你终于来了。”
声音低沉而冷冽，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周默缓缓转身，银面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黑色斗篷被无形的风掀起一角，露出他左臂上缠绕的量子锁链。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银色面具，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暴露在外，像是黑夜中燃烧的火种。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默皱眉。
“你以为我真会让你一个人进来送死？”银面冷笑一声，语气里却藏着几分疲惫，“管理局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整片空间忽然剧烈震动，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记忆之海。那是量子网，已经追踪到了他们的位置。
“他们启动了最终清除程序。”银面低声说，右手悄然握紧了一枚暗红色的记忆晶体，“这次不是模拟，是真正的清除。”
周默瞳孔微缩，左眼中的金色螺旋开始快速旋转，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危险的临近。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波动，三件道具残留的共鸣仍在体内回荡。
“我们不能等它扩散。”他说，“必须立刻找到控制中枢。”
“来不及了。”银面的声音突然变得低哑，“它已经在吞噬记忆之海的核心——如果你现在冲进去，只会被一起抹除。”
周默咬牙：“那就阻止它！”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银面望着他，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情绪的裂痕，像是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终于决堤。
下一秒，量子网猛然收缩，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记忆碎片全部卷入其中。周默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他的身体，几乎要将他撕碎。
“快走！”银面怒吼。
但周默没有动，他死死盯着银面，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意图。
“你想做什么？”
银面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跃起，迎向那道不断扩张的量子网。他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手中那枚暗红色的记忆晶体骤然爆发出炽烈光芒。
轰！
强烈的冲击波席卷四方，周默被气浪掀飞数米，重重撞在一座记忆石碑上。他挣扎着爬起，看到银面已被量子网彻底包裹，整个人像是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你疯了吗！”周默嘶吼着冲上前。
“这不是疯狂。”银面的声音透过量子网传来，断断续续却坚定无比，“这是唯一的机会。”
只见他双手交叠，将那枚记忆晶体贴在胸口，随后猛地插入自己的心脏位置。刹那间，一股狂暴的记忆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开来，与量子网激烈碰撞。
周默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银面的身体开始晶化，金色的纹路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他正在成为某种纯粹的记忆载体。
“这……是你自己的记忆体核心？”
“没错。”银面嘴角溢出一缕血迹，却笑得格外平静，“我一直保留着它，就是为了这一天。”
量子网开始剧烈震荡，原本稳定的清除程序出现了紊乱，记忆碎片四处飘散，有的甚至开始重组、拼接，仿佛被强行唤醒。
“听着，周默。”银面的声音越来越弱，但他依旧死死盯着对方，“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只有你能改写这一切。”
“别说了！”周默冲上前，试图靠近他，“我可以救你！”
“不，你救不了我。”银面轻轻摇头，“但我可以救你。”
说完，他猛然张开双臂，将记忆体核心从胸口抽出。那一瞬间，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银面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随风消散。
但那枚记忆体核心却稳稳落在周默掌心，滚烫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某种无法承受的重量。
“银面……”周默喃喃出声，眼中一片空白。
量子网在他面前缓缓塌陷，仿佛失去了主控核心，开始瓦解。然而，周默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空洞和痛楚。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记忆体核心，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那是银面一生的记忆、信念和牺牲。
“你说我是唯一的希望……”他低声呢喃，“可我连你都救不了。”
记忆之海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他一人孤身站立在这片浩瀚无垠的空间中。远处，那座记忆塔的光芒依旧闪耀，仿佛在等待着新的主人。
周默深吸一口气，将记忆体核心收入怀中，转身朝塔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踏在记忆的碎片之上，脚下的光斑闪烁不定，映照出过往的影像：实验室、数据舱、爆炸的观测站、江砚的微笑、卖花少女的身影……
他闭上眼，压制住内心的波澜。
“我答应你，我会完成你没能做到的事。”
当他走到塔门前，金色螺旋在他的左眼中旋转得愈发剧烈，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门缓缓开启，内部漆黑如墨，唯有中心一点微光闪烁。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身后，记忆塔的大门缓缓关闭。
而在外界，新京市的天空中，量子记忆网正在全面崩溃，金色涟漪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市民们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被剥夺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归。
有人站在街头，望着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记忆塔，低声呢喃：
“是谁……唤醒了我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