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回到府邸，司空煜又把千羽唤来：“可打探到我四哥去了何处？”千羽垂首答道：“属下暂未听闻属下发现四王爷外出。”司空煜眉头微蹙：“你确定派出之人未曾发现异常？”千羽恭声回道：“派出之人皆是得力助手，若有风吹草动，定会立即禀报。”司空煜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就奇了，若他未曾明目张胆外出，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了。”千羽急问：“公子的意思是……”司空煜缓缓踱步：“要么是他悄然暗中离去，要么便是他其实一直在府中，只是故意躲藏了起来。”千羽忙道：“属下即刻加派人手，盯紧府中各处。”司空煜微微摇头：“不必了，你着人去通知咱们各国的眼线，让他们都密切留意，若有任何异常，务必第一时间将消息送来。”千羽应道：“是。”待千羽离去，司空煜铺开地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良久，司空煜回过神来，心中权衡着：若从实力强弱来推断，南离、云夜与大夏三方的嫌疑最大。南离那边，自己与羽儿情同手足，想必不会轻举妄动。不过，云夜与大夏就不好说了。自己虽与云陌甚是熟络，可对于云夜国主云寒，却所知甚少。至于大夏国主夏禹，依照他的性情本不应插手此事，可那个夏炎，行事诡异且心思缜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其他小国与番邦，料想不敢轻易涉险。如此一来，自己不得不早做绸缪了。如今都城局势，需看皇兄如何抉择。我与三哥乃是连襟，只怕有人会借此做文章，那时，三哥危矣，我怕是也难以脱身。如此，便只剩下二哥与皇兄了。按照二哥的性子，大概率会保持中立，如此，皇兄这边的胜算，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几日后，仆人拿着封信前来呈给司空煜：“王爷，这是从南离那儿送来的。”司空煜接过信，看罢，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羽儿要回来了。去派人将她住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也好让她回来开开心心的。”仆人应道：“是。”随即退下。
司空煜来到柳若兰的房间，柳若兰见他前来，便问道：“王爷今日怎的没进宫？”司空煜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没什么要事，也就不急于去打扰皇兄了。对了，你可曾从柳尚书府中听到些关于我三哥的消息？”柳若兰轻轻摇头：“未曾听家父提起，只听说皇上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再提此事。”司空煜缓缓说道：“我深知皇兄此刻也难做决断，可此事若一直悬而未决，恐怕会生出变数。”柳若兰面露忧虑：“那王爷可有应对之策？虽说如今姐姐那边未被牵连，可府中依旧被严密监视着，着实让人忧心。”
司空煜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而言：“若我能有法子，该有多好。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我都差点被皇兄惩处，况三哥还动了手。这事儿，我还得细细思量。”言罢，在其后的日子里，司空煜满脑子尽是琢磨应对之策，将诸般杂事皆暂且抛却脑后，甚至都未曾入宫一趟。
皇帝司空征见得这般情形，便问身旁的奴才：“这几日煜亲王可有入宫？”
奴才赶忙回道：“未曾，奴才听闻这几日王爷一直在府中，未曾外出。”
司空征微微颔首，缓缓道：“倒是近日老实了许多。”
奴才又道：“王爷虽爱玩乐，然皇上的话，王爷自是谨遵的。”
司空征轻轻叹了口气，喃喃低语：“若人人都似他这般，朕倒也省心了。哦，对了，晋王那边如何了？”
奴才垂首回道：“自被关进来后，晋王便一直缄口不言。”
司空征道：“知道了，退下吧。”
及入夜，司空征屏退身边的奴才，于暗卫的护卫下悄然出行，欲前去探望晋王。那晋王自打被打入大牢，便一直沉默寡言，任旁人来搭话，他都仿若充耳不闻，全然不予理会。
司空征来到晋王被关押之处，遣散周围之人，目光沉沉地望向晋王，问道：“这几日三弟可好？”
闻得皇帝声音，晋王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抹自嘲：“入了此处，何来好与不好之说。”
司空征轻叹一声，缓声道：“朕与三弟乃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弟，往昔，乃至朕登基之后，朕只觉自己从未亏待过诸位兄弟，可三弟为何……”
晋王冷然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倔强：“众人皆为父皇之子，那皇位为何你能坐得，我却坐不得？若由我来坐那位置，朕绝不认为自己会逊于你。”
司空征目光诚挚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弟弟，道：“朕知晓，三弟是觉得父皇偏心，未曾将皇位传于你。可这皇位，岂是你所想的那般轻而易举之事。此位之上，所肩负的责任重若千钧，需要守护之事繁杂繁多，远非你想象的那般轻易。”
晋王却道：“那是你的想法，他人未必如此。”
司空征见难以说服这位弟弟，只得又轻叹一口气。
晋王接着道：“成王败寇的道理，我自是清楚，既已落入你手，要如何处置，我都认了。”
司空征道：“你在行事之前，可曾想过家中之人？可想过他们的往后？”
只见晋王缓缓抬起头来，决然道：“是我连累了他们，唯有余生偿还了。”
司空征道：“你既身为晋王，若能安守本分度日，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好生思量。”
说罢，便转身离去。
司空征回到宫中，神色间透几分落寞。他自觉自己这个兄长做得也算差强人意，却不知晓自己的弟弟为何非要这般与自己鱼死网破。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父皇当初的决定当真有误？依照国法，晋王此番举动唯有死路一条，可他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兄弟，自己又该如何抉择？难道真的要处死自己的弟弟吗？想到此处，司空征不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外边传来声音：“皇上，晋王妃在府中喊着要见您呢，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