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发现品类,而非生造品类
我们生活在一个高速迭代的时代,每天都有新生事物出现,躁动的时代滋生了躁动的人。“区块链”“人工智能”“共享经济”等各种黑科技、各种概念名词挤压着现代人,每个人似乎都在担心跟不上时代,内心的危机感几乎到达极限。不仅民众如此,我们身边很多企业家更是忧心忡忡。
于是在近些年我们时常听到一些同行向企业主鼓吹“让我们开创一个新品类”“差异化定位就是自己创新品类”“创造一个新品类,开辟一片蓝海”之类的狂妄之语。经营之路处处是陷阱,“开创新品类”是无比诱惑的提法,既满足经营者对市场的需求,还能满足莫大的虚荣心。不要以为有一定的产品创新就等于开创了新品类,也不要以为自我的差异定位就能开创新品类。
从发现品类理论的第一天,我们就不断在提醒自己,“我们不是神,不要轻言创造品类”。
从商品的角度看我们身处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原始,如果只是满足民众的基本生活,现在市场中的商品几乎在千百年以前就已经都有了,以前没有的,现在的市场上也很少见。如果说存在什么不同的话,那只是因为我们的认知发生了改变,我们以为我们活得很不同。
环视一下我们身边的商品,如桌、椅、板凳、床、床垫、地毯、香水、肥皂、炊具、酒、车、灯具、钟表、珠宝……这些物件古已有之,差别只是我们用汽车代替了马车(引擎替代了马),用电灯代替了油灯,手机、电子邮件不过是八百里加急的替换形式罢了;再看看家家可见的电视,不过是古人娱乐戏台的缩小版,相机不过是实现了画工的工作;我们引以为傲的现代文明标志高楼大厦的搭建,也不过是我们用机器,而古时用人罢了。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聪明的古代人走入我们现在所谓富足的社会,他会很快发现,一切生活用品不过是换了一副模样。他只要了解这些换了名称的物件能干什么,他就能很快识别出他要买什么、不买什么,这时品牌、广告、促销等充满创意的营销手段都不会发生作用。
我们经常会遭遇这样的商业个案:一项伟大创新的诞生、一件创新产品的诞生,被人视而不见,被市场雪藏。分析其中失败的首要原因,往往是因人们像古人一样,不晓得那充满创意的产品能做些什么。
当我告诉你有一个商品名叫“滑动紧锁装置”,你是否会像古人一样茫然?这其实是20世纪初的一项伟大发明,它真正的品类名是一位小说家在一次商业酒会上无意叫出的。当时他说:“一拉就合上,再一拉又开了,这是不折不扣的拉链……”“拉链”之名不胫而走,于是这一耽搁了十几年的重要发明才由此开始了它的商业辉煌。在此我们再次做出重要声明:很多情况下,商品名并不等于品类名,正如人们无法理解“滑动紧锁装置”,却能顺利接受并使用“拉链”这一品类名。
品类名是品类存在的标志,产品贴上商品的标签由此打开商业的大门,品类因此具备了相应的商业价值。品类名不是我们臆想发明的,它需要群体产生心智共识。
记得有学者经常在演讲中说,“如果人类回到远古时期,当时我们把‘鼻子’叫作‘耳朵’,那么今天我们的‘耳朵’就应该长在脸的中央”。因此,当我们创造出一种新产品时,要勇于使用新名词,这时候我们说是什么,人们就认为是什么。
乍一听似乎有道理,但仔细推敲你会发现,有个前提我们无法实现,那就是我们永远不可能回到文明之前,回到有语言文字之初,因而我们不可能肆意创造品类名。每个名词或概念的出现,都夹杂着人们对其语义的理解。
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外来词汇的翻译进行说明。外来词汇,按教授的理论,我们完全有理由译成什么就是什么。但事实是,很多词汇的音译名都不能很好地被人们吸收,例如,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康拜英”,什么是“康普优特”,而我们说“联合收割机”“电脑”,则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口可乐在20世纪初进入中国时,曾被命名为“醋蝌蚪”,你尽可以想象见到“醋蝌蚪”这三个字的人内心是如何倒胃口。品类名只要是准确地与文化贴合就会被广大群众很好地吸收,哪怕它是一个外来词汇的音译名词。例如,“沙发”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沙”的休闲、舒适,而“发”字更是汉语中蓬松感的反映,即便是第一次听说“沙发”的中国人,也能大概感觉出这一物件的松软、舒适。
一切传播的修饰都没有品类凝聚的商品力量来得汹涌澎湃。品类之所以具有这种商品的凝聚力,主要因为它是人们内心与生俱来的、不可生造的,它脱胎于人的心智,它根植于文化。
这使我们有理由相信,品类源自文化。品类存在于消费者固有的、已有的认知中,大多数品类在品牌出现之前就存在了,品类反映的是同一文化领域的群体对事物的集体认知。
推论一:发现品类,而非生造品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