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府之事
过了年，顾氏就开始教殷夕颜管家，毕竟要嫁进靳王府就是当家主母，在不可抗力面前，顾氏先要做到的就是如何保护好殷夕颜。
“靳王的后院，如今到是有两位姨娘，一位姓沈，一位姓马。”
殷夕颜点了点头，知道顾氏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要的。
顾氏拉着殷夕颜的手，叹了口气，“要说这后院，靳王的后院也算是清静的，只是这两个姨娘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若不是因为出身太低，上不了金蝶，没准就占了侧妃的位子。”
殷夕颜笑着点头，“母亲，好歹我是正室进门，再宠，不过是妾室罢了，我自己心理留个心眼儿就成了，要是真跟她们争宠，岂不是落了身份。”
顾氏却是摇头，“你这孩子，还是心气高了些，千万别小看这妾室，尤其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妾室，你也不想想，女人进了那种肮脏地方，能学到什么真本事，不过就是在拉拢男人上下些心思，母亲到是听说靳王是冷心无情的，这里面也是因着天生的命数使然，只是母亲到是想着这两个妾室也算是有福气的，在靳王府几年未见出半点事儿，听说靳王府的内院现在就是那位沈姨娘帮着管呢。”
殷夕颜皱了下眉，姨娘管着王府的家，这事儿论到哪里也说不通，那些御使没事儿总看着王公勋贵什么时候会犯错，到时候奏折参个不停，可怎么没见在这上头下心思。
“母亲，靳王这可是破了规矩了。”
顾氏失笑，“傻孩子，就是宫里，只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说到这，顾氏脸上的笑又落了下去，叹气道：“说到底，还不是靳王的命格太硬，正室进门都活不过四年，好容易有两个能长命的姨娘，宫里也罢，御使也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总不能让靳王自己去管这些破事儿吧，再说用管家，跟用姨娘不是一个道理吗。”
姨娘跟下人也没什么区别。
殷夕颜想了想，“这些姨娘没子嗣吗？”
要是有子嗣的话，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她前世嫁人日子过的就憋屈，这一世，就算是短命，可好歹让自己过的顺心些也不白重活一场。
顾氏对这点还是满意的，这有子嗣跟没子嗣可是两回事。
“靳王府上只有一个姑娘，叫夏侯冰雁，是先过世的马氏嫡出，过了年就有六岁了。”
殷夕颜点了点头，姨娘没子嗣，有一个嫡出，至少人口还算简单。
“萧老夫人送了消息过来，那沈姨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听说当年被靳王带回来的时候，虽然是卖艺不卖身，可是捧场的男客多如过江之鲫，沈姨娘不但歌舞出色，诗画俱佳，更有一种动人心弦的神韵，绝非一般美女可比。”
殷夕颜想了想道：“母亲，纳妾纳色，沈姨娘若是连美貌都没有，能进王府才奇怪呢。”
顾氏笑着点头，“你这丫头到是通透的，不错，萧老夫人也是这话，马姨娘跟沈姨娘差不多吧，也出身那种地方，长相也不错，只是两人到是有些区别，若说沈姨娘是艳若牡丹的话，马姨娘应该算的上是清如白莲吧，听说马姨娘的歌声极美，尤其唱小调，那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一般，轻悠悠的落入听者的心底，宛如清泉浇身般的清爽。”
殷夕颜调皮的眨眼，“母亲是想说，马姨娘是凭着歌声迈进王府的吧。”
顾氏点着殷夕颜的鼻子，这丫头，心思到是通透。
“母亲与你说这些也只是一个点，王府那么大，真正的主子也不过两个，你嫁过去，真正要拢住的是男人的心，至于那个姑娘，说起来，你们两个也不过差了九岁，一个是真孩子，一个也不过是个才长大的孩子，相处起来，多记得规矩就是，好在是个姑娘家，以后总归要嫁人的，将就几年也就过去了。”
若论这一点上，没有婆婆，只用个继女，不算什么，当然，前提是把靳王的命格刨除在外。
一想到这事儿，顾氏再多的心气也跟着歇了下去，什么宫斗啊，宅斗啊，都抵不住小命重要。
“府里你大伯母管家，你外祖母的意思，想接你过去住些日子，那边你大舅母管家，你也能跟着多学些。”
殷夕颜一听，连忙摇头，“母亲，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是被祖父知道了，一准要伤心的，再说这事儿传出去，无疑是让大伯母难堪，这些事儿，女儿到时候见机应变就是，再不行，母亲挑个可心的婆子与我就是。”
“到是母亲想的短了。”
顾氏有些欣慰的看着殷夕颜，觉得这孩子想的到是周全。
“婆子吗，我想着把余嬷嬷打发给你，虽说余嬷嬷的岁数有些大了，可是在母亲的身边年头长了，余嬷嬷的男人管着母亲庄子里的事儿，还有外头的帐务，余嬷嬷的儿子还有她媳妇，一家子人母亲都给你她那孙子，今年也有八岁了，往二院里跑也没事儿，来回给你传个话，递个消息的也方便。”
“母亲，余嬷嬷跟了母亲一辈子，只怕一颗心都在母亲身上呢，女儿到是觉得，只带着余嬷嬷的儿子一家过去，回头你问问，要是行，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让余嬷嬷的儿媳妇进来到我院子里回话，至于她儿子，母亲该是见过的，自己人也能信任些。”
顾氏眼里的笑意更浓了，看着自己的女儿能作主张了，而且还能知道怎样的把握人心，对于余嬷嬷而言，重用她，到不如重用她的家人，再说真要是女儿那有什么事儿，当人家儿子，媳妇的，能不卖着力的想辙，余嬷嬷这根老姜，注定是逃不脱的。
顾氏点着殷夕颜的小鼻子，笑着哼道：“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子。”
晚上殷敞山回来的时候，顾氏当乐子事儿把这话跟殷敞山说了，殷敞山听了也跟着笑了一阵，末了才道：“夫人，为夫到是觉得夕颜这孩子，没准真就能闯过这层劫呢。”
顾氏轻叹了口气，“那蓝绒晶，我一直让她戴着，也没离身，出嫁前我再叮嘱些，回头再敲打敲打她身边的下人，咱们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说着说着，顾氏的眼圈又有些红了。
殷敞山也在心下叹了口气，只是他是男人，又是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像顾氏这般。
“夫人，莫要如此，父亲今儿还问我，家里姑娘的亲事都差不多了，小子们的亲事儿可不能落下了，过了年，孩子们都长了一岁，夫人又该忙了。”
顾氏一算，最紧要的就是嫡长媳，庶子媳妇也得进门了。
“老爷放心吧，母亲那里，还有哥哥们也都跟着留意了，人选，我心理到是有了两个，过几日得了闲了，我再看看就是。”
殷敞山点了点头，“夫人定下来再通知为夫一声就是。”
扑哧。
顾氏到是被殷敞山的语气逗笑了，“老爷这话，传出去，指不定人家还要叫为妻一句母夜叉呢。”
殷敞山一见顾氏露了笑模样，心下也跟着一松，哼哼的点头，“那起子烂嚼舌头的人，要是让为夫听见了，一准大嘴巴子招呼着，看哪个再敢传闲话下去。”
日子像流水一般的匆匆而过，过了端午，殷家第一份出嫁的姑娘就到了日子。
殷夕颜赶着头一天送了添妆过去，看着殷瑾颜笑容羞涩的模样，轻轻的握了握殷瑾颜的手，“大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噢。”
殷瑾颜是见过未来夫君的样子的，这会儿瞧着妹妹说的话，一想到那个男子的样貌，不禁脸色更加绯红起来。
“大姐姐明天就要出嫁了，这会儿还在想姐夫不成？”
殷朝颜进门的时候就把殷瑾颜的神色收入眼中，尤其那抹娇羞，作为女孩子，大多心知肚明的。
殷瑾颜被殷朝颜点破了心思，有些羞赧，又不好强辩，正尴尬无话的时候，殷夕颜笑道：“听说五妹妹正月里跟五妹夫到是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三姐姐可是听那起子嘴碎的婆子烂嚼舌头，回头让我知道了，非得撕烂了她们的嘴。”殷朝颜有种被戳破的尴尬，顾左右而言他。
殷瑾颜松了口气，捏着殷夕颜的手用了下力，算是感激。
殷夕颜浅淡的笑了笑，并不露太多的痕迹。
“对了，三姐姐给大姐姐添了什么好东西？”
殷朝颜有些眼谗的看着殷瑾颜梳妆盒里新多的一只钗，那飞翔的羽翅一看就是精工细做。
殷夕颜自然把殷朝颜的动作收入眼底，心理闪过一抹冷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一些，只是眼眸却是一片冰冷。
“只怕让五妹妹笑话了，三姐姐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听说五妹妹这次嫁人，大伯母可是把咱们洛城银楼的好师傅都给预定了呢，两个月的时候，专门给五妹妹一人赶嫁妆呢，召集啊，洛城里，不知多少待嫁女儿们羡慕五妹妹这份福气呢！”